陆雪眠的手阵阵发抖,将信一点点捏紧。
不管这封信为何没被烧毁,但这信上的承诺,此时此刻都再无法实现了!
她红着眼决然将信撕了个粉碎。
过去之事,已不可追。
从她隐瞒所有秘密开始,她和他,就走不到回头路了……
次日,宫门被粗暴推开,一名宫女前来传话。
“陆雪眠,陛下命你前去登基大典,亲自为冀国开运祈福!”
陆雪眠没有动,扯动唇角讥声道:“陛下可知,让前朝公主祈运,祈来的可就未必是福了。”
“你当真以为自己还是长公主?”宫女鄙夷地打量她一番,抬手唤人,“来人!陛下有令,哪怕是拖,也要将她拖过去!”
话落,一群宫人涌进来,作势就要上手。
陆雪眠拂袖起身,冰冷的眸光仍带着长公主的气势,一时间骇住了众人。
“滚开!本宫自己会走!”
她擦拭掉面上的污渍,一步步走出自己的长乐殿。
烈日灼灼,陆雪眠却觉浑身发寒,手脚冰凉。
今日,南国改朝换代,南国更名为冀国,程砚秋登基为新帝。
同日,程砚秋册封与他一同叛反的军大夫林媚月为贵妃,喜上加喜。
陆雪眠被迫出现在所有人面前,如一枝孤柳,单薄无依。
程砚秋一席龙袍加身,笑得凉薄:“祈福之时,公主苦着脸作甚,连笑都不会了吗?”
陆雪眠深吸了一口气,才扯起唇角道。
“……愿国泰民安。”
她是真心祝福,却无人知晓。
“公主当真是深明大义。”程砚秋笑着,笑意却不达眼底,“朕定会不辜负公主所愿,带领冀国昌盛百年。”
周围议论纷纷,各色各样的声音传入陆雪眠的耳里。
“她怎么还有脸独活?亲眼看着自己的弟弟被斩首,竟然归降了?”
“恐怕是用身子向陛下求饶换来的吧?真是***!”
“呸!什么长公主,不过是个苟活如蝇的***!”
一场祈福下来,各种异样的目光将陆雪眠扎出一身窟窿。
陆雪眠神情漠然,只是一双手攥得几近血肉模糊。
口枪舌剑罢了,她若是怕,便早在三年前程家出事时就败了。
祈福结束时,陆雪眠转身正要离开,却被拦住。
程砚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语气戏谑嘲弄。
“陆雪眠,从今日起,你就不必回长乐殿了,贴身服侍朕。”
陆雪眠红着眼回眸,一双凤眸似笑非笑。
“你将我留下,就不怕本宫夜里杀了你吗?”
程砚秋剑眉一拧,他最是厌恶陆雪眠这样的眼神,高高在上,好像从不会为他难过伤心。
他掐住她雪白的脖颈,虎口处厚厚一层常年习武留下的茧子,轻易磨破了柔嫩的皮。
“陆雪眠,你已经不是高高在上的长公主了,作为阶下囚,你该自称为贱婢!”
火辣的痛感灼烧着陆雪眠的喉咙,眼前阵阵发黑。
她紧咬着唇,不愿松口。
直到她以为自己要死去的前一刻,程砚秋随手将她甩在地上,冷声吩咐。
“来人,为她换上奴婢的衣服,送入金銮殿。”
“今夜贵妃侍寝,就让她在脚踏处候上一整夜,随时听从差遣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