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沫沫,你回来了?”
时伯母神情带有几分惊喜。
随后起身快步直接朝我走来,面上带着笑与关怀。
俨然一副慈母的模样。
而坐在一旁的冯媛,显然身子僵了一下,随后也看向我笑,只不过眼里尽是得意与张狂。
“沫沫,你瘦了,是在那里吃的不好吗?”
我喉咙忍不住发紧。
原来时伯母一直记得我。
“来,快坐,让伯母好好看看你。”
“你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。”
我被时伯母牵着手坐到沙发上,她见我的模样红了眼睛。
我不知道怎么回答。
因为我的确已经瘦的不成样子。
在那里,一天一顿饭。
还是已经馊掉的冷饭。
除此之外,每天都要做高强度的运动。
本来都已经饿的没有力气了。
主治医生布置的任务是完不成的。
随之而来的便是惩罚。
那里,暗无天日。
阴冷肮脏。
我每天都被折磨的奄奄一息。
却又死不掉。
生不如死度过了一年。
我不知道,为什么时瑜白要这么对我。
如果是因为我推了冯媛,我道歉就是。
为什么要送我去这种地方折磨我。
时伯母将我轻轻搂在怀里,似安抚。
我又忍不住红了眼睛。
就在这时,冯媛走来,指向我的耳朵,用一种充满好奇又天真的语气问:“沫沫姐姐,你的耳钉好好看呀,在哪里买的?”
我瞬间从时伯母怀里钻了出来。
面露恐惧,惶恐不安。
我抖着身子,眼神闪躲。
却又四处搜寻可以容纳我的安身之处。
终于,我钻到了桌子底下。
口中也不停呢喃着:“别打我,别电击我。”
“我很听话的。”
“我很听话的。”
“别打我,求你了,求你了。”
时瑜白面色阴沉的将我从桌子底下拽出来。
我口里依然嗫嚅着:“求你别打我,我知道错了。”
时伯母一脸惊讶,又不满地看了一眼时瑜白。
随后走到我身边,轻声询问:“沫沫,你怎么了?”
听到时伯母的声音,我才回神,我现在是在时家,不在规戒所。
不会有人打我电击我了。
我耳朵上的不是耳钉,而是一种可以发出电流的小机器。
被送进规戒所的人,如果多次违规,就会被打在耳朵上一个。
只要你不听话,你的主治医生就可以按下操控机器的按钮。
直接电击你。
那种感觉是从肉里骨血里抽出来的疼痛感。
不过距离有限,只能在五十米以内使用。
刚刚冯媛说出耳钉的时候,我下意识想到了在规戒所的日子。
不由起了应激反应。
而那个规戒所,表面是一所帮富家人士**出听话优秀孩子的戒所。
实际上却是一个地狱。
用教育的名头,欺负打压那些被送进来的人。
然后一步一步的***,让她们只剩一个躯壳,被他们所操控。
等那些富家子弟的孩子回到家继承财产的时候,就是那些规戒所高层人士拿钱的时候。
我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们,看着时伯母关怀又带着心疼的表情,看着时瑜白惊讶却又带有审视的神情。
我什么也不敢说。
他们大抵是不会相信我的。
而且如果被规戒所的人知道我说了,那么他们一定会想办法让时瑜白送我回去的。
我微垂眸,默不作声。
时瑜白本想开口说什么,却被时伯母拦住了。
时伯母走到我身边,轻轻拉起我的手,说:“沫沫,来,我们去吃饭。”
“伯母给你准备了很多你爱吃的。”
我坐在时伯母旁边,她不停地给我夹菜。
糖醋里脊,麻婆豆腐,拔丝地瓜。
我不想拂伯母的好意,只能笑着低头把饭菜咽下去。
我的胃早就被饿毁了。
根本吃不了这么油腻的,也吃不了这么多的东西。
我一点点吞咽着。
胃里却是泛着一阵又一阵的酸水。
我以为自己可以忍到最后,但没想到,反胃的太厉害。
我直接起身跑去卫生间,全吐了出来。
我看着卫生间自己狼狈又可怜的模样。
用冷水冲洗了一下,然后收拾好准备去向伯母道歉。
可刚出门,我就看见了时瑜白,他就站在门口。
神情没有厌恶之感,但又表现的很复杂。
好像是多了丝怜悯。
我看不懂他现在,不,应该说我从来没有看清楚过他。
“你胃不舒服?”
我无力地摇摇头。
想要往后退缩。
我真的不想离他那么近,他的味道,充斥着我的鼻腔。
只会让我胃里泛起更多的恶心。
“乔沫沫,你要是...”
话还没说完,便被冯媛的声音打断了。
“瑜白哥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