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晋扬走了过来,修长手指间夹着一根快燃尽的香烟,神色晦暗地看着手足无措的叶悠然。
“怎么,慕机长难得休息不好好陪娇妻儿子,有空来这里转悠?”顾昇的话隐隐带刺。
慕晋扬淡漠扫了他一眼,将视线转回叶悠然身上:“谈谈。”
叶悠然不想在两人关系即将结束的时候,还让其他同事瞧出些倪端。
她蜷紧手指稳住情绪,转身对顾昇说道:“你回去吧,明天再联系。”
听得叶悠然说明天有戏,顾昇眼睛亮了亮:“明天给你带好吃的!”
看到他开车离开,叶悠然转身便走,但被慕晋扬拦在了单元楼下。
“你非要和顾昇纠缠不清吗?”
叶悠然看着他,眸光已经变得麻木:“你这是以什么身份在质问我?前夫?”
慕晋扬不说话,叶悠然嘲讽一笑自问自答:“倒是我忘了,离婚协议我还没签字,我们现在还是夫妻关系,跟你隐婚三年的慕太太……也是我。”
“可慕晋扬,你的妻子明明是我,怎么就变成她了呢?!”
说着说着,叶悠然的声音哽咽了起来,眼眶里也溢出了水雾。
一只粗粝的大手捧住她的脸庞,一点点轻抚过她的泪痕,擦拭干净。
慕晋扬猝不及防的温柔,差点让叶悠然误以为这个男人对自己还有感情。
只是下一秒,他的话就将一切打回原形。
“果果需要父亲,我必须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。”
叶悠然拂开他的手,踉跄着后退与他保持距离。
他们需要一个完整的家,就可以无情地剥夺属于她的家吗?
“那祝你们一家三口……幸福长久。”
叶悠然咬紧牙关说着,自口袋里拿出折叠蹂躏到皱巴巴的离婚协议,凌乱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,随后甩到慕晋扬身上。
“你自由了,我也自由了。”
一字一顿,像是撕扯着声带泣血出口。
她转身上了楼,再没有回头看那个男人一眼。
回了屋,叶悠然将整个人闷在被子里,任泪水淌落。
三年婚姻,在慕晋扬前女友带着孩子登门之后,什么都没了……
“叮叮叮”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。
叶悠然精疲力竭地准备摁断喧闹的铃声,但当看清来电人之后心跳瞬间漏了半拍。
“叶小姐,你母亲又发病了,赶紧过来一趟吧!”是精神病院打来的电话。
“我马上就来……”
叶悠然连脸都来不及清洗,慌忙从衣柜中翻找出最厚实的棉袄套在身上。
只有多穿点,待会儿母亲往自己身上砸东西的时候才不会太疼。
医院。
叶悠然还未靠近病房,便听到母亲骂骂咧咧的从里头传出来。
“你们别碰我,都别碰我……我要去杀了她,我要去杀了那个孽种,不能让她活……”
叶悠然叹了口气,将棉袄的拉链拉到领口,硬着头皮走了进去。
医生们看到叶悠然,连忙安抚住叶母:“你女儿已经来了,不用你出去找了……”
龇牙尖叫中的叶母一顿,将浑浊而又血红的眸子转向叶悠然,随手抄起床头的病历夹往她身上狠狠砸去!
“她不是我女儿,我没有生过孩子,我没有生过!”
叶悠然侧头躲开,锋利的病历夹在棉袄上划开一道口子,有些触目。
医生们不再接话,默默走到门口准备让他们母女独处。
“镇定剂对她已经没有效果,只能辛苦你了。”为首的医生在叶悠然耳侧低语,面露同情之色,“放心,我们会保障你的人身安全。”